文/鐘傳勝
工業是強國之本。文化是民族之魂。世界工業化300多年的歷史證明,文化元素對工業化進程和產業變革具有基礎性、長期性、具體性的影響作用。工業文化文化在工業文明進程中積淀和升華。也必將在未來現代化發展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最近，重慶知名作家劉凡君創作的長篇報告文學《九九歸一》，以上世紀60年代中葉，兩個超級大國狼狽為奸，以中國為敵為背景。記錄全國最大、三線合并搬遷時間最長企業--重慶大江工業集團原九個三線軍工廠，在建廠創業、軍轉民、搬遷建線時期的壯志情懷與陣痛，反映在企業兼并、重組、改制、破產過程中的奮斗與困惑，呈現國企改革的復雜性、艱巨性、曲折性和長期性。
這是一部面對中國工業革命與中國工業文化發展進程中，所面臨的新矛盾、新問題，如何突出重圍并加以解決的帶有探索性的著述。是一部集思想性、紀實性、政論性與藝術性，且有史料價值的充滿勵志力量的報告文學。是一首充滿國防工業戰線上軍工人團結拼搏激情的英雄壯歌！
一、始終把創造勞動價值的主體作為謳歌的對象
與凡君相識相交已近半個世紀，近讀由線裝書出版社推出的他的紀實文學作品《九九歸一》后，對這部凝聚作者心血的新作，我是感觸紛來，七情雜陳。早在中國三線建設時期的1976年，凡君進到重慶雙溪廠，我們就因為有共同的文學藝術夢想而走到了一起。當時工廠的主產品已經量化生產，工作之余，我們一起閱讀文學佳作，一起欣賞“長征組歌”中的歌曲，當時的情景，至今仍記憶猶新。
凡君是軍工子弟，他熟悉機器的味道，熟悉工人的生活，在大山深處，他熟悉三線喜怒哀樂的性格。他在大山深處生活在推進工業化的探索實踐中，形成了三線精神，涌現出一大批優秀企業以及典型人物。對他們創造的社會價值要給予禮贊。三線建設歷經“四五”“五五”六五’整整十五年。中國正處于國民經濟戰略調整時期，風起云涌的經濟浪潮對工業文化的發展，起到了春風化雨的作用。
凡君創作實踐的敏感區就是工業，他用不同形式寫作多部反映工業題材的作品。如反映國際焊接專家關橋院士的長篇報告文學《生命之光》；長篇報告文學《筑夢之旅》反映國家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獲得者王小謨：用一生為祖國打造“千里眼”；創作長篇紀實文學《我在日本鈴木當團長》，采用日記體記錄了他所帶的B–16研修團在日本半年打工生活，記錄了中日兩國員工之間的友好與誤會以及對家鄉、祖國思念的情懷。創作長篇小說《大山深處》，書寫三代人與三個家庭、三個同學之間的愛恨情仇。以及在事業上在工業化進程中，科學家、工程師、廠長、管理者、普通員工等等不同身份的人物，就成為文章中的寫作對象。凡君把對社會生活的認知以及對人物魅力的禮贊，自然而然地在文本中表達出來。
二、在改革的實踐中體現自身價值
在我看來，這部報告文學所包含的，是原南線九家兵工廠艱難合并搬遷的整個過程，是九廠職工在企業轉型中的再一次奮斗、再一次付出、再一次承擔歷史責任的過程，其中的許多情，是我們所親身經歷的。把要的冬季出渣拍攝大打破；
在第二章“我把青春獻給你”中，凡君對當時我們努力學習、工作的情況進行了描述。確實，我們從農村廣闊天地招進工廠，懷揣報國理想，能夠融入到三線建設大軍之中，真叫青春年華、激情燃燒。當時的生活條件雖然艱苦，但比農村又好了很多。進廠后我們編到201車間技術組。我急于了解拉線崗位的應知應會，到圖書室辦了借書證，不斷閱讀相關書籍，如機械制圖、公差配合、金屬物理一類。華羅庚到各地推廣《統籌法》《優選法》，加上推廣史豐收的《速算法》等等，學習生活內容是非常充實的。
進廠那年我21歲，年富力強，上下班經常跑纜車道，干起活來不知疲倦，最多一天能干兩根半炮管的膛線，膣線的精度和光潔度要求很高，光潔度要達到鏡面要求，記得后來，因生產量達到了極限，設備的蝸輪和蝸桿的間隙超標，應該折舊換新了，但我們仍然排除隱患加緊生產，堅持到1982年5月，成功完成了最后一門合格的產品。74.42大會戰”之后，工廠進行重炮量產，直到1982年，工作任務很重，外貿銷售也是捷報頻傳。綜合廠房的建設，為液壓支架、汽車起重機、汽輪機等民品開發，創造了很好的條件。
今天，我們可以站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回顧過去，職工參與勞動的過程，就是創造價值的過程。于是，感覺我們很幸運。在那些年代，我們認定了要長知識長身體，也惟有堅強的意志和健康的身體，才能戰勝擺在面前的困難……
三、 在精神文化與物資文化創造中高舉創新的大旗
先進的工業文化是先進工業的靈魂。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互為作用。創造勞動價值的員工應享有工業文明帶來的各種福利。
工廠新修建了俱樂部、游泳池及203車間“健美洞天”等多項體育設施，堅持全員做廣播體操，每年舉辦職工田徑運動會和棟區運動會，為建成全國體育先進單位奠定了堅實的各項基礎。
早在1984年，就舉辦了“雙溪廠職工體育成果展覽”。在耳房布置了“職工體育集郵展覽”。當時四川省總工會主席王振江，省體委主任郭炎，以及全省體育工作代表濟濟一堂，省、市主流媒體對雙溪廠職工文體活動，進行了全方位報道。
俱樂部建成后，中國電影輕音樂團、紅樓夢劇組、重慶藝術團等在這里舉行了首演。廠里購置了當時最好的松花江牌電影放映機，當時，市里只有山城寬銀幕電影院和雙溪影院擁有。
經常舉辦各類藝術展覽，極大地豐富了職工文化生活。感謝暢通的郵路，讓我們能夠訂閱自己所需要的報刊，能夠在工貿商店購買到需要的書籍，能夠放眼世界，為自己的未來做好知識鋪墊……
凡君在《九九歸一》這部書里，記錄了在慶巖、雙溪、紅山、紅泉、慶江、渝齒、鑄鋼、平山，青江等廠的建設歷程中，留下了當時建設者播下的青春往事，留下了一個個艱苦創業無私奉獻的故事；留下了一段段不可磨滅的記憶……
記錄它，是不要忘卻它，是要學習它，繼承它的精神品質。所以，凡君敘述到在工業化生產精神和物質關系時，感慨的寫道：“三線建設是物質建設，也是精神建設。”“物質變精神，精神變物質”。這一樸實的道理，在三線建設的偉大實踐中，表現得是那樣深刻而鮮明。三線人的品質，三線人的追求，三線建設傳承給今天大江人的，不只是物質遺產，也有精神遺產。這種偉大的遺產，在改革開放的今天，顯得更加無比珍貴。
四、 做工業改革與工業化變革突圍的領頭羊
《九九歸一》的大江人，團結拼搏，艱難突圍的心路歷程；呈現出一幅我國三線建設宏偉壯觀的歷史畫卷，特別關注到工業城的興建和科創城崛起的過程中，作者講述了一個個驚心動魄、令人回腸蕩氣的故事，塑造了一個個既平凡又普通的三線人在慘淡經營之中，敢于突圍、善于突圍的智慧與膽略， 抒寫了一曲國防工業戰線上軍工人團結拼搏的英雄壯歌!
世界是物質的，物質世界是運動變化和發展的，變化和發展是有規律可循的。我們的哲學，也是從皮肉里熬出來的。在三線建設時期（1965-1980）以及后三線時期，能夠納入“熱血豐碑”“國家記憶”的，絕不會只是吃喝拉雜，而應該是“企業（工廠）以工為主”，每個單位的生產和對國家對時代的貢獻，才是最值得我們回顧和加以研究的。
我認為，《九九歸一》中對皇甫智廠長的描述應該是點睛之筆，是九九歸一戰略構想能否得以實施的關鍵。然而在面對嚴峻形勢的時候，皇甫廠長的溘然長逝，真讓人唏噓感嘆，“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后來幾位傳承者也能夠具有遠見卓識，抓住機遇，乘勢而上，只是在機遇的把握上，形勢顯得更比人強罷了。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強手如林的企業競爭中，優勝劣汰的叢林法則是客觀存在的。在新的世界工業革命浪潮中，決策者如果依賴于“等、靠、要”是絕對不行的。將熊熊一窩，兵熊熊一個。不具有真正的知識儲備和決策能力，又如何能夠駕馭大江巨輪波浪前行？如何帶著上萬職工的期待揚帆啟航？新質生產力靠什么去轉換？難道我們不應該去努力了解順應形勢？努力去實現自己的發展理想嗎？
直至今日，“假作真時真亦假”的情況仍比比皆是。喜怒憂思悲恐驚，還是樂觀一些對自己有益。中國要保證講道理，權、責、利三位一體，至少要讓人有講話的權利。少說空話，多辦實事，空談誤國，實干興邦。這正是我讀到凡君新著《九九歸一》后最深切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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