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嶼夫
到森林里邀鳥兒登門做客
愉快事情，其中一大樂趣
是進森林里，誠懇邀請小鳥兒
登門做客，準備些食物
飲水，鋪好窩，專屬的座位
話癆的小鳥不停嘰喳
能譯成兩種意義
謝謝，幼志在飛行
來賓簽名簿，留雙足水漬
繞墻角，踱步餐桌上
攀茶杯的邊沿，猶如俯看大湖
登書卷高處，眺望天空
梳理自己的羽毛
扇動幾回，試驗雙翅的力氣
航線已開通，前方坦途
精靈們啊，方便之門將會無眠
只為歡迎你，可任性來去
因為一把叫撐花的傘思念你
只是一猶豫，夕陽的余暉
就落到山后面
牛羊知道歸家的道路
雨來了，傘打開了
記得家鄉的人把傘叫做撐花
一朵，又是一朵
撐花紛紛地，雨中綻放
思念這樣細碎
細碎到啊，像一把油紙傘
輕盈，金魚樣游動
系住心魂的好
帶著我重回舊日街巷
那悠長的呼喚，依然悠長
在四處奔波的空氣里，回響
我是一個受到了高山詛咒的人
我，被命運拋擲于丘陵地帶
卻受到了高山的詛咒
這里的河流，花草和田野
像美麗的八卦陣
一生行程，自西門挪動去南門
走不出這城墻之圍
雖然，城墻早已經拆除
但是啊，我是個被詛咒的人
朋友，后會有期，靈魂在告誡
離開的時間到來啦
遠方的山嶺上，吹起長號
通向那里的千年道路
坎坷又坦平，我將踩著礫石
留下串自己搖晃的足跡
此時，我仰望峰頂，心懷熱情
半山飄紅云，滿山覆冰雪
今日三雨可是為滌蕩心塵
一日三餐，今日三雨
朝雨，午雨，暮雨
嘗鮮味足溫飽，雨至滌蕩煙塵
乘興而來與預報的
雨啊，皆受期待，和歡迎
可觀，可聽，可助靜思
早年間，家鄉小河
螃蟹出沒其中，魚游蝦戲
漣漪爍金，婆娑倒影
隨一頂雨里的傘
浩浩湯湯，跨越記憶的深谷溝壑
流入到今天的眼眸
如波濤大笑，拍擊心的礁巖
濺濕了，衣襟
遂回想山外江海磅礴
避雨的蟲鳥，盡沉默于雨
當視我為萬物之一物
各自安好，渡過雨來去的激流
陽光乃平凡的人不可或缺之需
一個平凡的人，最愛的
是陽光，因為對溫暖和明亮
不可或缺的需要
如果雨水，這樣久的傾瀉
氣溫一天比一天降低
向往陽光，會在心中發生聚變
將沖頂情感的高峰
與田里禾苗，山間小草
結伴，一起承受陰郁的神傷
期待陽光，雨后
天空，布滿無限寧靜
歡樂的蔚藍色
陽光啊，神一樣榮耀歸來
感動涌現他的臉龐
收起傘，把古典的蓑笠掛墻上
揮灑熱汗，閃爍出珠光
路遇舊屋猶如見到一塊紀念碑
一年一年的風，吹著這棟
山窩里的屋，熱風
寒風，凄厲的與和煦的風啊
刮過了青磚黑瓦
木頭梁柱，瓦碎落地上
磚層層剝蝕，木腐朽
藤蔓呵，爬滿森林旁邊
垮塌的房架子
如果子孫們歸來，便是一塊碑
假若從此再無探訪
需要多久呢
注定將成野草湮沒的荒丘
一番憑悼心情，愿新居中人
記得先輩的篳路藍縷
在兒童樂園的工地上想過去的歌
天底下最美之地，兒童的
游樂園，陽光的朋友
藍天與白云，綻露出寬廣笑顏
金色漸漸的暈染開
所有的玩具都已打掃干凈了
只待天真飛揚
在碧綠的草坪上，為孩子
趕工，搭新的嬉戲平臺
一個長輩承諾，一個商家項目
便增添些現代色彩
嗨，工友們，辛苦啦
微風來為你擦汗
該有歌聲啊，親切地想吧
過去，現在和未來兒歌的旋律
跟著你去做一場稻谷之游
做一場稻谷之游，感謝你
擔當全陪，來自美麗的安橋村的朋友
引我進山沖，青青的
水田邊，行走田埂
看云天倒影，陽光異樣的溫柔
一望間，風來萬禾點頭
翠綠延至山腳
他的家，在山前，在泉旁
在雜花生樹的土地上
講種子的故事，育秧的講究
田間的管理，點評這一塊
與那一塊田的優劣
指點山澤，頗顯幾分業內專家的功力
把村落的歷史娓娓道來
細數歲月，嘆后人廢棄的老屋
創業史蕩氣回腸
他說，抱歉，車里的泥巴有點多
我答，沒事，也算一處好風景
古今多少事都付稻田中
它在鄉野小路忘情奔跑，撒歡
呼吸與城市不一樣的空氣
太陽很亮，山風很涼，水田里的秧苗
已經很熟悉，模仿你我站立的姿勢
偶爾也安靜下來
站地頭，欣賞這山谷的美景
突然轟響起，一群鴨子的叫聲
驚駭，它頓時倉皇回顧
溪溝中，何時隱蔽這么多天將神兵
走進青山綠水間，稻田做話題
向從前談，又往今后談
而現在歡喜，阡陌上見得到主人用心
他說新造的院子里
留了老一代，打谷的那套老農具
傳家寶，真的舍不得扔棄
古今多少事都付稻田中，我倆相信
一鍋好飯快要端上桌
去年自家的米，柴火灶臺的
鍋中煮沸，灶口紅亮
縷縷的米香襲人，神經舒服地張開
湯色，已見濃稠色若乳汁
做飯的流程，將進入下一個環節
把握準瀝米的分寸
箜飯用的土豆已洗凈，切塊
一鍋好飯，快要端上桌
屋外接天碧綠，陽光活潑潑地
在水田，秧苗上顫動
光影眩目，如珠玉般美妙
算來大約九月底，便能夠成熟收割
遍野見金黃，稻穗招人
豐收之景可觀可游
大米，命也運也，豈容輕忽
一鍋好飯，快要端上桌
有一種快樂安靜得波瀾不興
有一種快樂，就像是
此時的和風細雨
纏綿低吟，朦朧如夢似煙
水井邊開朵花
林中的隱泉，靜流石叢
淚微漾，恍若天光
牽掛也悄悄，無聲息
內斂姿態，知白云
燕鵲，與小溪送不出信箋
心可試著抵達
以書卷為橋，詩行作舟
思念欲橫度關山
有一種快樂，波瀾不興
想著姑蘇，想著你
溫暖的柔軟的疼痛的癥狀
嘉陵江上古老的帆影
所有的都會經歷一輪輪風雨
鳥停止表演，紛紛退場
舞臺漸漸地變涼
帶來下一陣雨，即將抵達的
及時消息
偶聞街頭的話語聲
聚散的朋友
路邊紅色，和綠色長椅
孤寂了，一起盼望
如雨般急促，成雙結對的人
好分享些幸福
把故事收藏木紋中間
所有的靜止，所有的運動
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發生
在一輪又一輪風雨里
走出夢鄉的路是長長的
晨，東方，大地之上
金烏，狀似伸展開一雙巨大的
輝煌的云翅，擁抱這片
森林，像是慈父
喚醒一夜沉睡的林中萬物
氣溫開始升高
鳥兒，枝頭唱起神秘園
伴隨花蕾，小路旁安逸地綻放
在夢鄉的山谷深處
黑夜，驚奇，給人以疲憊
白晝物影模糊
走著倔強的直線
我轉過背去曬太陽，不可見的
蒸發，預備做明早露滴
固執的謙卑品格
支撐了一根錘打出的傲骨
敬以耕耘的態度經營情誼的朋友
結交朋友，必重其行跡
拙于言的人呵
從勤奮中感知快樂
在你的鋤把，和瓦刀上面
力，誠懇的砥礪，踏實的摩擦
閃爍灼灼的日月光華
體面的生活，做建設者
靈性出乎其腦
萬物之美，出乎其勞
寫出的每一行字
皆用自己的手足丈量間架結構
推演出虛擬的邏輯
你的作品，滄桑魅力
物質，與精神的結晶狀態
彼此接受的信物
以耕耘的態度經營友情
家鄉的山給了我生活的高度
今天終于爬上，雨過天晴以后
母親家鄉最大的山峰
做三百六十五度殷勤的眺望
街巷，田壟，嚴整生動
微聞小學校那邊童稚天真的誦讀聲
這該是第二次登頂呀
母親的回憶里，懷胎十月的時候
我就隨著勞動的她
在母腹中，來到過這片山野
故園給我的認祖的儀式
所以，我知道自己獨特性格的成因
知道泥土氣是抹不掉的胎記
哪有山高人為峰的傲
只感恩血緣之地，給了我高度
山風打開收納記憶的盒子
已尋找好久，那一張賀卡
在你離開后的，某一天收到的
群鶯結隊飛過窗前
陽光明媚，裝飾了心情
遠處花朵的芬芳
也隨風而至，青春豐盈之年
慢慢地想起，你寫的文字
就想起，你的樣子
飽滿的額頭，熱烈的語速
干凈利落的氣息
觸手可及，讓我認識宿命沉重
遺忘才是一種常態
山路上或遇藏著你靈魂的人
誰來為之祈福
慢慢地想起，花落無覓處
就想起，你的樣子
依然惦記那方池塘的風物
池塘上，小鳥掠過天空
晴朗的時候，陽光流淌水面
夜晚里星月回鄉
漣漪，載著整個宇宙
旁邊泥土小路
將靈魂，綁定在這片田野
恩怨情仇因此而生
魚兒啊，一邊是樂園
自由競游，安靜地嬉戲葦叢
剎那又驚艷亮相
一邊是陷阱，誘惑的釣鉤
從不遮掩它的企圖
擊節嘆賞的一個好去處
或者盤中食物
有池塘的地方，便有了故事
就有了我們錯誤的傳說
廣而告之，小鳥港灣開張啦
獎勵給自己一粒巧克力
以慶祝，小鳥港灣
趁天氣晴好，正式的發布啟用
從籌劃到完成
計有三十多天吧
歡迎各位，玩累了
飛倦了，口渴了，感覺饑餓的
鳥兒，無論窠巢在何處
這里不分山頭，也不分枝椏
都來吧，舊雨新知們
你們的朋友，我從鄉下
找來一只石槽
七十年代老物件，米是剛買的
泉水的味道大家肯定心喜
這勢若瘋狂灌滿了時間的雨呵
被雨糾纏的時間里
所有的物，改變著自己的個性
綿軟，而微潤
金屬，掛滿雨滴
從最脆弱處，現銹蝕的斑點
潮氣已浸入紙頁中
字若滴水，書似重了幾分
濕漉漉的呼吸
眼迷云霧，亦是濕的
石壁上的苔蘚，趁機擴張領地
森林內外，唯雨聲喧嘩
所望皆如沉浮的舟
飄流的落葉
熱的血在心，對峙
拒絕稀釋，花蕾推遲綻放之期
等待陽光燦爛的日子
詩是天地間炊煙的升起
鄉下熱鬧的時光，春節
游子們將歸，帶著他們的兒女
把柴火灶都點燃吧
足夠多的柴塊
灶口紅亮，迸射熱力
炊煙，就在房舍中蒸騰起來
飄散入云端
天上的嵐霧，與地上的
炊煙相接，一幅自然的通靈圖
那個清晨，河邊的山頂
遠看正前方的禾木
被山環水繞的，青色的村落里
戶戶炊煙，家家麗影
無邊的美好，必以詩心感覺
才能深入到本質
品味出，裊裊的意蘊
想，如何比擬至愛的詩行
或稱，詩是天地間炊煙的升起
鮮花珍藏了你來過的足跡
靜待你的消息，下一個行程的
蹤影，倏忽間的驚喜
你的行囊更沉重，心愈歡樂
又到了西北的土地
用你的美麗，給走過的海拔高度設色
在經緯線留下抵達的印象
風景看你，你看風景
四至的陽光，該已經記住了
這個來自南方的女孩
她那么多的旅行目的地，遍布古老國土
似頻繁奔赴異鄉
拜訪，家族中開枝散葉的親人
再熱情結識一群新的朋友
比如野駱駝，野馬
和高傲的雄鷹
我往之時，鮮花珍藏了你的足跡
走在這片響亮的天空下
天空無比的響亮，聽見的
看到的，形形色色
皆稱響亮
深遠遼闊或伸手可及
一樣的響亮著
叫人舒暢，胸膽開張
心情在激蕩，在歌唱和舞蹈
有什么東西能阻止
對響亮的喜愛
不，即使時間加快流逝
憑響亮啟示生命
蚯蚓，用疏松土壤的響亮
而我遠行的腳步
登上高原，走進海島
回應了天空的聲音
陽光若金鼓，正正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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